王核:踏遍昆侖山,死神擦肩過!在雪域尋“寶”30年

每年至少有1/3的時間,中國科學院廣州地球化學研究所(以下簡稱“廣州地化所”)研究員王核都是在野外度過的。

長期奮斗在雪域高原的王核,30年如一日,潛心研究,在找礦理論和實踐上不斷取得突破。他在西昆侖—喀喇昆侖連續發現白龍山超大型鋰礦等10多個礦床(點),為我國實現稀有金屬成礦、找礦理論躋身國際前列奠定堅實基礎,也為我國解決鋰資源短缺難題作出突出貢獻。

“作為一名共產黨員,保持堅強的黨性,做一行愛一行,堅持不懈,是多年來支撐我工作的動力。”近日,獲評2023年“中國科學院年度創新人物”的王核對《中國科學報》說。

從小愛大山

1966年11月,王核出生于新疆北屯,從小在戈壁灘長大。“從我的家鄉向北眺望,就可以看到如蒼龍俯臥的阿爾泰山脈,這讓我從小就對大山有莫名的喜愛。”

1984年,王核聽說可可托海3號礦坑(鋰鈹稀有金屬礦)曾為我國償還外債作出突出貢獻,這讓他對地質工作有了特別的憧憬,于是報考了西北大學地質系,從此與地質找礦結緣。

大學畢業后,王核回到位于家鄉的新疆有色地質研究所,開始在天山、阿爾泰山從事找礦預測與勘查工作。1992年,他第一次去可可托海3號礦坑考察,終于領略了“功勛礦”的風采,并暗下決心要發現世界級大礦。

在新疆工作期間,由于表現突出,王核于1995年被中國有色金屬工業總公司選派到中南工業大學攻讀碩士和博士學位。2001年博士畢業后,他來到廣州地化所從事博士后研究。

“到廣州地化所后,我的視野更加開闊了。當時涂光熾等老一輩地質學家、礦床學家、地球化學家,對我影響非常大。”王核介紹,涂光熾院士是我國地球化學學科的奠基者,他用畢生經歷向其他科學工作者詮釋了如何心系“國家事”、肩扛“國家責”。

2002年至2005年,王核第一次承擔了“十五”國家重點科技攻關項目專題“阿爾泰銅礦帶西段找礦靶區優選及評價”,這讓他對工作更有責任心,干勁兒也更足了。

雙腳踏遍昆侖山

昆侖山被譽為“龍脈之祖”和“萬山之祖”。2006年起,王核開始調研西昆侖地區各種礦床資源,并謀劃如何在我國現有條件下找到大型-超大型鋰礦。

“西昆侖—喀喇昆侖一帶屬于高寒深切割無人區,找礦工作是靠雙腳一步步踏出來的。”2016年,經過長達兩個月的野外工作,王核團隊終于在喀喇昆侖腹地海拔5300米高處發現了第一條鋰輝石偉晶巖脈。

第一塊鋰輝石礦石被發現后,王核團隊信心倍增,于是進一步擴大了找礦范圍,登上更遠更高的山峰,之后又陸續發現了47條鋰礦偉晶巖脈。“這幾十條偉晶巖脈產于海拔4500米至5800米的喀喇昆侖腹地,由于山脊常年被積雪覆蓋,云霧繚繞,宛如一條騰飛的白龍,故取名為白龍山鋰鈹銣稀有金屬礦。”王核說。

據他介紹,白龍山超大型鋰鈹銣礦的發現,是礦產資源研究領域的重大突破。相關成果入選2018年中國科學院“率先行動,砥礪奮進——‘十八大’以來中國科學院創新成果展”、2019年“科技報國七十載 創新支撐強國夢——中國科學院創新成果展”、2022年“中國科學院科技成就展”等。

在此基礎上,王核通過研究白龍山一帶的偉晶巖脈群分帶性、不同區帶偉晶巖巖脈的成礦特征,創建了“偉晶巖脈對稱分帶找礦模式”,優選出白龍山、雪鳳嶺等一批稀有金屬找礦靶區,為鋰礦的找礦勘查提供了有力的理論依據。

王核一直銘記博士生導師彭省臨講過的話——“要實踐就要跑野外”“一定要堅持實踐”。“我每年在野外工作的時間有四五個月,幾乎踏遍了昆侖山,基本摸清了昆侖山的各種礦產資源,也為以后的工作打下了堅實的基礎。”王核說。

在前期研究基礎上,王核認為喀喇昆侖存在一個600千米的成礦帶,并提出在西昆侖—東昆侖—川西存在一個2800千米長的古特提斯域鋰成礦帶及“LRN”(鋰—銣—鈮)鋰礦新類型,豐富了相關成礦理論。

“奮戰在喀喇昆侖高原的日子里,是王老師手把手教我,讓我逐漸認識到地質工作的本來面貌。”中國地質調查局西安地質調查中心高級工程師任廣利告訴《中國科學報》,他深受王核的影響,畢業至今一直從事地質找礦工作。

多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談起野外地質找礦工作的經歷,王核十分感慨。2015年,在新疆木吉金礦調查期間,由于山里沒有信號,女兒出生3天后,王核才收到短信,“感覺自己為了工作,虧欠家人太多”。

雖然科研之路充滿了艱辛和挑戰,但王核始終保持著對科研的熱情和執著。他在西昆侖—喀喇昆侖連續發現白龍山超大型鋰鈹銣礦、喀拉果如木銅礦、喀依孜鉬礦等10多個礦床(點),在稀有金屬成礦理論與找礦預測方面產出了一系列高水平研究成果。

“白龍山超大型鋰礦的發現是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經典案例,其經濟潛力巨大,僅探礦權出讓價格就達20億元。”王核說。

在高海拔地區,缺氧和寒冷是常見的威脅,而在這樣的環境下工作是王核的常態。野外工作危機四伏,王核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2023年6月,王核在阿爾金山木孜塔格峰地區考察期間,不僅遭遇野牦牛堵車、追車,還遭遇棕熊、狼等野獸的攻擊。他和團隊克服種種困難,才取到樣品。

但王核并不后悔當初的選擇,他坦言,野外找礦是一項艱苦的工作,克服困難和危險是必修課,他愿將畢生精力奉獻給地質事業。

云南大學地球科學學院副教授閆慶賀2014年碩士入學后一直跟隨王核學習。“8年多的時間里,我和王老師一起穿越無人的戈壁,一起登頂6100米的高峰,一起蹚過刺骨的河流,一起連續30天啃硬饅頭……那是一段永不磨滅的記憶。”閆慶賀說,“王老師是我的導師,是我生活中的‘師父’,是我科研道路上的領路人,也是我最欽佩和最想成為的人。”

原文鏈接:

中國科學報:https://article.xuexi.cn/articles/index.html?art_id=4881817948990873458&item_id=4881817948990873458&study_style_id=feeds_default&t=1710845185720&showmenu=false&ref_read_id=1dad47b3-67de-47dc-a5f7-f9190fa10a15_1713511005986&pid=&ptype=-1&source=share&share_to=wx_sing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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